过年去基层

昨天，大年三十傍晚5点多，杭州市福利中心8号楼的小套房里，院里5位老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，正在吃年夜饭。87岁的李炜光爷爷把剥好的两只湖蟹放在妻子王玉华的碗里，然后拿起剪刀，自己一只一只地“杀死”蟹脚。这时，他的儿子和他的小孙女打了一个视频电话：

“爷爷奶奶，新年快乐！”

“有鱼、肉和虾。很好，爸爸妈妈。过一会儿时间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
“如果不回去，就不要回去。在这里挺开心的。”

这是王奶奶和李爷爷入住福利中心的第六个年头，也是在中心度过的第三个春节。10天前，他们刚刚度过59周年结婚纪念日。

“大小姐”和“无产阶级”成了一家人。

日子再苦，总有希望。

王奶奶身材高挑，戴着一副银框眼镜，很适合一头自然卷曲的灰银丝。奶奶喜欢在脖子上系一个小方块，彰显她优雅的气质。

王奶奶1936年出生于青岛。她从小就住在小洋楼，家里也有电话。1岁时，她随父亲搬到杭州。

李爷爷比她大一岁。他充满活力。他一点也不像80多岁的老人。他的老家是金华浦江，有五个兄弟姐妹。

王奶奶回想起自己和李爷爷的结合，用手背掩着嘴，娇笑着低声说：“我们两个是‘资本家大太太’和‘无产阶级大太太’的结合。”

怎么能一见钟情？"他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，年轻有为."

“我觉得她气质很好，舞也跳得很好。”李爷爷性格内向，夸王奶奶就脸红。

1957年，杭州为了培养大批工人和管理人员，大力发展国有企业。像王奶奶这样初中还没毕业的孩子，都进了培训班，然后被分配到杭州新华丝织厂。王奶奶从普通工人做起，一步步升到管理层。“工厂最红火的时候，有几百个孩子。我们办了职工幼儿园，我当了幼师。”王奶奶说。

李爷爷的姐姐也留在了培训班。她对王奶奶印象深刻，她活泼外向，能歌善舞，于是领着他们两个。而李爷爷大学毕业后留在河南洛阳教书，一年只有一次来杭州看王奶奶。

“我们好好生活吧，总会有一段艰难的日子。”

1966年春节，王奶奶赢了一个假期。提着行李，一手抱着女儿，一手牵着8岁的儿子，踏上了去洛阳的转车。我先坐绿皮火车到了上海，在车站客栈住了一夜，然后上了绿皮火车。经过三天两夜，前两个孩子终于到了洛阳。

“我女儿13个月大。她看到他就叫爸爸，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。他不了解他的女儿。上次他回杭州，她女儿才一个月大。”

三个家庭轮流在三个地方过春节。

1975年，离家生活的第15年，李爷爷作为人才引进，调到杭州钢铁厂(现杭州钢铁集团公司)任高级工程师，研究钢材的热处理。

最后两地分居结束后，李爷爷也涨工资了。当他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，王奶奶会汇一些钱到李爷爷的家乡。

“她汇了很多年的钱，我从来不用说。”李爷爷看着对面的王奶奶，两眼发光。

上世纪90年代，爷爷奶奶拿出全部积蓄2万元，买了单位的福利房。一家四口定居余杭塘栖，真正有了自己的房子。

但上帝只是让他们看到了幸福的曙光，让他们经历了生活的残酷。

健康的女儿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。他们四处筹钱做手术化疗，钱都没了，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。女儿到现在已经走了20多年了，但这件事一直是全家人的痛，谁都不愿意提。

在爷爷奶奶人生最黑暗的时刻，一个19岁的女孩走进了他们的心里。她是一个女性应用程序

“小姑娘在厂里工作很努力，很坚强。家里有好吃的，她也会多留一份，逢年过节叫她来我们家。”李爷爷的话体现了王奶奶的善良。这个女孩只知道他们是教父母。后来在湖州德清成家。

春节过后，爷爷奶奶、儿子、干女儿相互约定，每年春节都在杭州、塘栖、德清三地举行。

福利中心是一个快乐的家。

“我们今天要学的歌是《茉莉花》，伟光，弹钢琴高一。”

每周四，在杭州市福利中心，王奶奶“重操旧业”，给一群平均年龄超过80岁的老人上音乐课。因为上课成绩好，教过很多歌，王奶奶温柔端庄的气质也让很多“老学员”印象深刻，其中年龄最大的104岁，其次是97岁。

“伟光，你洗碗的时候，我们去散散步吧。”每次吃完饭，两人下楼到院子里散步。说到底，王奶奶手机里的计步App，少则七八千步，多则上万步。

其他老人羡慕的是身材匀称，没有三高。

李爷爷虽然很少说话，平时也就让着王奶奶，但说到国家大事，就不太合得来了。当他们不同意时，他们就争论。

当然，王奶奶有她的秘诀：“让你说，我来弹琴。”熟悉的音乐响起，李爷爷跟着哼唱，争吵带来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
两年前，爷爷奶奶去塘栖看房子，顺便买点年货。年前，福利中心为老人提供服务，包括酥脆香甜的糕点，柔软可口的九芝斋糕点，杭州人最喜欢的新鲜酱鸭，当然还有实用的棉毛裤和船牌药皂.

“能有什么，真当幸福。不，这是我们最后的家。”

(橙柿互动城市快报记者闫小燕通讯员楼)据